张俊以:赵本山克扣徒弟内幕【图】
大多数人把“拜赵本山为师”当成是天大的恩赐,除了显而易见的好处外,他们对于赵本山有“领袖一般的敬仰”。对于徒弟们来说,赵本山不仅是师傅,还是老板、经纪人,徒弟骄傲、失落、找不着北的时候,他还得当心理医生。二人转演员文化低、懒散、江湖气息重,正经企业管理的人未必能收得住他们,赵本山凭着感情、规则和利益分配,恩威并施地让这群最不服管的人踏实下来。
本山传媒目前大约有雇员一千人左右,三百多二人转、舞蹈演员,分布在全国的8个刘老根大舞台中。余下的为行政人员、保安、会计、勤杂工等, 本山传媒的人员流动性远低于其他公司。弟子们就不用说了,牢牢团结在以赵本山为核心的公司中央,谁都没有单干的想法,而普通雇员,比如保安、勤杂工的流动性也不大,很多人一干就是好多年,有人中途跳槽离开,回头看看还是老单位好,公司的大门也会再次向他们敞开。
几年前,本山传媒有个9个副总组成的核心管理团队,每人负责公司的一摊业务,这几年随着业务的壮大,包括投资电影等新业务,不断有人加入,却鲜有人被踢出局。
2009年前后,本山传媒的管理层发生了一些调动,原本担任集团总裁的刘双平出任集团的艺术总监,这原本是赵本山在董事长之外的职务。原本是沈阳某百货商场副总的许岩则开始出任集团新总裁,据知许岩是经朋友介绍和赵本山认识的,随后被赵看中。在核心管理层中,基本上大家都是通过熟人的介绍,没有一个是公开对外招聘的职业经理人。在本山传媒的官方网站上,但凡招聘都是保安、会计这种基础的职位,哪怕是普通管理岗位的招聘也相当少见。他也不用亲戚,核心领导团队中,只有小舅子马瑞东是分管基建的,除此之外没有亲戚在本山传媒担任过职务,在东北这块土地上,本山传媒属于依托于人情关系的非家族企业。包括赵本山的管理,也不完全是现代企业管理的那套。
赵本山克扣徒弟了吗?其实内幕是这样的:作为本山传媒的演员和雇员,他们的福利之一是单位解决宿舍,宿舍位于苏家屯的公司所在地,每天班车准点出发,接送员工上下班。活跃在刘老根大舞台上二人转演员,则基本上都在沈阳市内买了房子,早年收入还没上去的时候,首付找师傅借点,关系好的师傅会赞助一些。目前,他们的工资以强度而论并不算太高,哪怕是再大的腕儿,收入都是由基本工资加演出补助组成,正常算下来 一个月大概在一万多元。他们当中开着五六十万的车有好几个,而沈阳有两三套房的不会少于二十人。事实上,这些靠着电视这一大众媒体被广大观众熟知的赵本山的徒弟们,并没有从《刘老根》《乡村爱情》等电视剧上赚到什么油水,基本上都是零片酬出演,他们收入的大头还是主要依靠外面的商业演出,跟出场费价格直接挂钩的是他们的名气。
赵本山识人,被他看重的,累积一年下来,会在来年的正月初五统一举行拜师仪式。徒弟的编号按一拨拨,每拨排名的标准还不一样,有的是按年龄大小,有的是按认师的先后顺序。目前,赵本山确认的徒弟一共有53位,每个人都有一编号,已经去世的大徒弟李正春是01号,最小的徒弟大鹏编号是053,53位徒弟中,非二人转演员的不到十人。
2008年的拜师大会,三十多个徒弟衣着统一,黑压压跪了一地。之后有了“搞旧社会封建余孽那一套”的质疑声,于是从2009年开始,拜师仪式不再大张旗鼓,也不再邀请记者参加。也是从这一年开始,赵本山不再让徒弟们私下称他为“老爸”,他改口管徒弟叫学生,“这样听着更文雅和现代一点”。
拜师仪式上赵本山正堂高坐,有嘉宾和见证人,弟子们先拜二人转的祖师爷,然后宣誓,誓词:“诚信为本,善良为根,道德至上,从艺为民,勤学苦练,才艺求深,孝敬长辈,扶携同门,遵纪守法,德艺双馨,报答社会,永记师恩”。随后给师傅叩首、敬茶。礼毕,新徒弟每人获赠师傅的墨宝,上书“国法家规”,人手一卷。这赠与也像是警钟。
赵本山曾经说过:“我这些弟子,一个人有八个心眼,但谁也骗不了我。”
二人转演员普遍文化程度低,江湖气息浓重,干活凭高兴,愿意就演两场,不愿意拿他也没有办法,跟个体户出摊差不多。收徒之后,赵本山会规范大家的表演和纪律。他曾经要求演员中午12点之后要去剧场排练、切磋,提高专业水平。赵本山推行绿色二人转,为了杜绝在节目中出现黄色、脏口,至今每天演出现场都有专门的演出总监,负责考察演员演出时有没有脏口,有没有撸叶子(抢对方的台词),出现的话不仅通报批评,还辅以罚款。这对于早已经表演定型的二人转演员来说,要拧过来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儿,但是赵本山就是靠着一次次演出后的全体大会,教育批评和罚款,慢慢把他们都掰了过来。
他曾经说过,自己所有的徒弟都是有大毛病和大才气的人。他在他们身上没少花工夫,特别是刘小光,投入的精力和感情最多。刚进团的时候,刘小光特别不适应,他自称是个“谁的劝都不听的主儿”,他的妻子陈静回忆:“我们在外面自由惯了,冷不丁限制这个限制那个,一下子适应不了团体化的制度管理。”刘小光会半夜偷偷溜出去喝酒,或者干脆玩消失,赵本山也理解他的感受,就找个人24小时跟着他。
赵本山告诉他:“你要听我的,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演员。”刘小光犯错,赵跟他生气是真生气。当着众人面备不住说他几句,但是回到后屋就他俩的时候,赵又说:“你得听话呀,这不扯呢吗?”口气像是对亲儿子一样。刘小光坦诚,没有人能这样为他着想和付出,“不好好干就是对不起师傅”。赵本山的管理艺术是讲心讲感情的同时,不忘规矩。有软也有硬,硬的是经济利益,软的是肺腑感情。
2008年春晚演完下来后,带着小沈阳坐上回沈阳的车,一路开始聊,一直聊到天亮。那会儿小沈阳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春晚之后,自己会火成啥样,赵本山已经非常有预见地对他说:“你要把心收回来,不要发生任何变化,你代表东北二人转300年的历史,走上了春晚,在一夜爆火,这是历史上没有的。师傅我出来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爆炸式的,你是坐卫星上的天,你要适应上天的温度,要不然你回不来。”
赵本山举行了一个规模盛大的收徒仪式,王小宝、王小利、张小飞、唐鉴军、翟波拜在赵本山门下。这也是后来刘老根大舞台的主力演员,后来通过《刘老根》《马大帅》和《乡村爱情》在全国都有了知名度。除了提供各种机会,师傅也是一张走到哪儿都管用的名片。拜师,意味着这辈子“吃穿不愁”,从此走上了一条“康庄大道”。”(摘自《名汇》、《大周末》等报刊,《大周末》主编:张俊以)